保持“零修辞”状态!八条CSSCI期刊主编论文写作用词建议

更新时间:2021-03-18

论文是否有文采也许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不要“矫情”、“做作”、“媚俗”。为了保持学术论文的“零修辞写作”状态,为了防止学术论文写作中的“矫情”、“做作”、“媚俗”,特别提示学术论文写作中的“八项注意”。

 

第一,尽可能少用“应该……”、“必须……”、“要……”、“让……”等“情态”话语。学者的本分是用证据说话而不是成为知识的命令者、立法者。学者没资格对人指手画脚、指点江山、作威作福。学者既没资格为他人“规划人生”更没实力为国家“规划教育”。一旦学者说“应该……”、“必须……”、“要……”,学者就摇身一变,自诩、自任为哲学家、思想者、政治家、改革家、先知先觉者甚至政客。“应该……”、“必须……”、“要……”、“让……”是“先知”、“哲学家”或“政客”常用的句式。

 

学术界有一种现象:某个学者一旦“少年得志”或“德高望重”,就满篇“应该……”、“必须……”、“要……”,为他人规划人生或为学术指示方向。这容易误导年轻的初学者。殊不知,那些“少年得志”或“德高望重”的人当年在提交硕士学位或博士学位论文时,他们并非满篇“应该……”、“必须……”、“要……”。那时他依然是一个只叙述、陈述事实而不是发号施令者、指点江山者。马克思提倡“改造世界”而不赞成只是“解释世界”,但是,马克思的博士论文是《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与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》。他的博士学位论文的选题是典型的实证研究的套路。

 

第二,谨慎使用或尽可能少用“……与……的本质差别在于”、“……的本质特征是”以及类似的话语。某事物的“本质”究竟是什么,这原本是一个难题,不可轻飘飘地、口无遮拦地把“本质”说出来。

 

第三,尽可能少用“正如朱熹指出”、“正如马克思所说”,“正如杜威所说”,“正如孙中山所说”等话语。无论某个名人说出了什么名言,他的名言都不能用来论证某个结论是否成立。论证是否有效,只能有两个路径:要么采用实证的归纳的路子,要么采用先验的演绎的路子。只有那些尚未入门的初学者或奋斗终身却未找到学术门槛的老学究,才不断用名人名言来为自己做辩护。这样的话语方式不是论证,而是先把某个人“神化”,然后把自己的论文写成“神话”。一条假设是否成立,与马克思说了什么、杜威或孙中山、朱熹说了什么没关系。他们所说的话只是有待验证的假设。不必把某人“抬”出来压制读者。除非所“抬”出来的人所提出的观点来自相关的调查或实验。即便那样,也不宜以“正如马克思所说”、“正如杜威所说”、“正如孙中山所说”的名义提出证据,那是仗势欺人、狐假虎威,甚至,拿着鸡毛当令箭。喜欢沿用“正如……说”的人,要么是初学者,要么是年迈而一直没有入门的老学究。“正如……说”并不能令人信服,只有一个例外:“神说”。

 

第四,尽可能少用或不用“一针见血地指出”、“正确地指出”、“深刻地指出”等带有强价值判断的词语。不必说,“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一针见血地指出……”。这个说法不好,太夸张,又太血腥。也不必说,“杜威正确地指出……”,凭什么说杜威的说法是否“正确”的?除非,有确凿的证据显示某个人的说法是符合事实的,这时才可以使用类似“正确地指出”的词语。比“正确地指出”更恶劣的是“深刻地指出”。常见的所谓“深刻地指出”,后面所引用的观点其实很平庸。即便所引用的观点出自某个权威人士的文章或讲话,也不必恭维说“深刻地指出”,那是哈巴狗的作为,不是学术研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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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,尽可能少用“无庸质疑”、“毋庸讳言”、“不可否认”、“应该说”、“显而易见”、“显然”、“众所周知”、“不言而喻”以及类似的口水话语。在学术研究领域,几乎没有什么结论是不能怀疑、质疑的,所以,最好少用“无庸质疑”、“毋庸讳言”。动辄使用“无庸质疑”、“毋庸讳言”这些词语,显得装腔作势、少年老成或倚老卖老。在学术研究领域,也很少有家喻户晓或不言语就可以容易看明白的知识,因此,最好少用“众所周知”、“显而易见”、“显然”、“不言而喻”这类词语。那些频繁使用“众所周知”、“显而易见”、“显然”、“不言而喻”这些词语的人,其实并没有把这些词语当回事,他们潜意识里对自己将要说出的某个结论没有信心,于是就用“显而易见”,“显然”,“众所周知”、“不言而喻”这些词语来忽悠人、吓唬人。或者,只是因为作者写作时失去了语感,说话没有了节奏感,上气不接下气,于是,作者就频繁地动用“显而易见”,“显然”,“众所周知”、“不言而喻”等词语,期望这些词语能够完成“承上启下”的任务。不知情的读者,看到“显而易见”,“显然”,“众所周知”、“不言而喻”这些词语之后,发现自己对后面的某个结论并不知道,就惭愧,误以为:周围的任何他人都早已经知道了,自己怎么现在才遇见这些知识呢?殊不知,当作者用“显而易见”,“显然”,“众所周知”、“不言而喻”带出某个结论时,他本人也可能刚刚知道这个结论。甚至,这个作者所说的这个结论乃是一条人云亦云、以讹传讹的“谣传”、“伪知识”。

 

第六,尽可能少用“我们认为”、“大家一致认为”。当研究者说“我们认为”、“大家认为”时,谁跟他一起认为呢?其实不过是他自己认为。如果没有加注释,也最好少用或不用“有人认为”、“有研究显示”、“有学者提出”。如果不说“我们认为”、“大家认为”,那是否可以说“笔者认为”、“我认为”呢?最好少说,或者不说。真正的学术研究,原本就只显示为孔子式的“述而不作”(尽管不必做到“信而好古”)或维特根斯坦式的“不要想,而要看”。相反,如果学术论文中频繁出现“我认为”或“笔者认为”,则可能该研究没什么学术含量或学术精神。

 

第七,尽可能少用“无独有偶”、“茅舍顿开”、“独具匠心”、“匠心独运”、“别出心裁”以及类似的等词语这些词语没什么不好,只是,若使用不当,就显得俗气。还有一些词语逼近俗气,而且低俗、恶俗。比如,在“托尔斯泰是举世公认的文学泰斗和思想巨人”中,“举世公认”就显得低俗。不如淡淡地说,“托尔斯泰是公认的文学泰斗和思想巨人。”把“举世”去掉之后,话语显得比较节制。节制的语言比夸张的语言更冷静也因此更深刻或更有分量(尚不知“节制语言”为何物的人,就是没学术感的人)。比如,“他的教育理论是最有魅力的”就不如“他的教育理论是有魅力的”更有分量。“有魅力”已经了不起,不必说“最有魅力”。比如,“杜威是绝对清醒的”就不如冷静地说“杜威是清醒的”。“清醒”比“绝对清醒”更清醒。比如,“教育传记已成为一种备受瞩目的研究方法和叙事形式”就不如“教育传记已成为一种重要的研究方法和叙事形式”更令人信服。“受瞩目”已经很耀眼了,没必要夸张到“备受瞩目”的程度,那样显得头脑发热。比如,“难能可贵的是……”,就不如说,“可贵的是……”;“在这点上,杜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”,就不如说,“在这点上,杜威作出了贡献”;“这段话道出了沈从文文学创作的真谛”就不如说,“这段话道出了沈从文文学创作的秘密”;“谢冰莹少年时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”就不如说,“谢冰莹少年时就对文学产生了兴趣”。

 

第八,尽可能少说“值得一提的是”、“特别值得说明的是”、“值得注意的是”、“要补充说明的是”。这些说法当然是有意义的,它提醒读者注意后面的解释。但是,难道只有后面的解释才是“值得一提的”,而前面的解释就“不值一提”、“不值得注意”?所谓“值得一提的是”,其实只是一个补充说明。而且,即便要补充说明,也没必要强调“要补充说明的是”,只需用“此外”、“另外”,就可以说出自己的补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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